那么，留给他的这一线生机是什么呢？
一定有的，只是他忽略掉了。
有没有可能……是那四只黑天鹅呢？
略一沉吟，韦一航便立即拢起双手到嘴边，冲着前方大喊：
“喂，黑天鹅兄弟，你们在吗？”
然而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。
看来，无论是黑天鹅还是丹顶鹤，都已经从幻境世界中被抹除了。
那么，之前在时光长廊里看到的那个蓝色制服的清洁工呢？
似乎……也不太可能。
如果她能帮助他，恐怕早就出现了。
而且，依靠外力来破除幻境，应该不是怪谈设计师会喜欢的方法。
还有什么线索被自己忽略了呢？
时光长廊里的照片？
或者是饲养员收音机里的节目？
又或者是某个不经意的提示标语？
提示标语？
韦一航的眼睛突然一亮，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。
那是进百鸟园后不久他在路边灌木丛看到的一个破旧的木牌。
上面写着一句什么话来着？
对了，是【舍弃虚幻之躯，方可触及真实之光。】
虚幻……
真实……
光是看这两个关键词，韦一航就几乎可以确定，这句话一定是破除百鸟园幻境的密码！
只是，这“舍弃虚幻之躯”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？
韦一航看了看自己的双手，又在左手的手背上拧了一下，疼痛瞬间传来。
总不能说他的身体是虚幻的吧？
难道是指刚才在雾气中看到的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？
但它并不附在自己身上啊，又怎么舍弃呢？
想到这里，韦一航突然浑身触电般猛地一震。
不，不对！
也许正是它附在了自己的身上，自己眼前才会出现这浓郁的雾气，才会看到南岸出现的裂口！
韦一航立即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背。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他感到有一缕凉气从指缝掠过。
这一刻，他似乎明白了一切。
也许，那个在雾气中凝聚出的脸庞，正是附在自己身上的虚幻之躯。
它利用自己的恐惧和不安，制造了这个幻觉世界，试图将自己困在这里。
既然自己的身体里附有另一个虚幻之躯，那就带着它一起奔向毁灭吧。
然后……去伪存真。
那么，接下来要怎么做也就非常清晰了。
韦一航立即转身，朝着南岸的方向狂奔起来。
他不再去顾忌大雾中可能存在的危险和不确定性因素。
因为现在，他只求一死！
很快，他就来到了湖堤的断口处。
随着一阵土块的坠落，下方翻涌的雾气里快速凝聚出一张熟悉的脸。
一张和韦一航一模一样的脸！
“想跳吗？”那张雾脸突然张口说话，声音中满是嘲弄。
“桀桀桀，你会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的！”
“这底下可是无尽的深渊，跳下去你会死的！”
“不过如果你死了，我会非常高兴的，桀桀桀，因为我就可以成为你，去做那些一直潜藏在你心底想做却又不敢去做的事情！”
“快赶紧跳吧，成全我，也成全你自己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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